“你怎麽回事兒？”秦歌口氣還算平靜。

王野在掛了電話的五分鐘之後，就杵在秦歌面前，“我先給你道個歉，演出後臺的那件事，我錯了，你向著我，我不識好歹了。”王野抹了把鼻子，蹲下給秦歌看腳，“你怎麽回來的，給你打電話沒接。”

秦歌坦誠，說是於浩林送回來的。

王野也沒生氣，拿手在秦歌腳面上捂了捂：“看著快消腫了，先給你塗點兒藥，我一會還得出門。”

王野也沒臉面對秦歌，畢竟秦歌這一身毛病都是郝美麗作出來的，但是郝美麗把他哥搬出來當借口，自己倒不是慫，但是現成有個更好的辦法，也不至於撕破臉，鬧起來還不是得秦歌受罪。

“她怎麽說的？”秦歌覺得裏頭鐵定有事兒，感受腳上力道，還挺舒服。

“沒啥，就跟她試試，小妮子犟，說不過她。”王野不想把秦歌牽扯進去，又不好開口，就說，“反正我不喜歡她，等她試過了，也就死心了。”說完站起來，回頭說，“那我去了啊。”

秦歌沒有再扯第二句，點點頭自己安靜回了房間。

倒是王野自己站在門口，腿沒再往外走，看著秦歌的背影，心裏挺不是滋味，這樣算是對不起兄弟了，但是歸根到底自己這是為了秦狗好啊，事情處理好了再告訴他，沒問題吧？

王野草草交代出了門，說下午郝美麗拉著自己壓馬路，回來就換個外套。

秦歌就一臉“我明白，你去吧”，然後自己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院子裏餵狗。

王淑芬一早就去東路街買菜去了，據她說早上年紀大了起不來，只能中午騎著小三輪再去，就著緊趕慢趕才能趕上哥倆吃下午飯。

二寶“唔吱，唔吱”個不停，秦歌摸著它的小肚子，二寶就在手底下滾了兩圈。

王野既然有自己的打算，秦歌也不攔著，要是說之前王野迷正月他擔心，那現在這個郝美麗壓根兒連威脅都算不上。

王野不可能瞧上她。

趁著這個空檔，秦歌決定先把自己的身材恢覆一下，不然骨頭硌手，手感不行。早晚這是個空兒，正好打聽一下，有沒有靠譜的健身房，自己這輕飄飄的一身，實在是不像話。

王野秦歌信得過，能讓王野屈服的估計來頭也不小，掰著手指頭算也就那幾個，還是把自己練穩了，以後幹架心裏更踏實點兒。

秦歌的腳雖然被王野二次傷害，但是恢覆的快，就一天腳面自己消了不少，自己走路也勉勉強強，打定主意，秦歌揣了鑰匙出門，臨走把二寶撒開在院子裏跑。

那個時候手機導航不怎麽好用，秦歌瞥見沿街街口發的小廣告就往裏走，巷子裏拐拐扭扭，秦歌怕迷路，沿街照了照片，打開相冊的時候，看見上次在校樹林裏偷拍的王野，雖然分辨率渣，但是秦歌怎麽看，王野怎麽帥。

尤其是被煙嗆了鼻子之後的滑稽相。

——

“阿嚏！”王野在一家服裝店門口打噴嚏，郝美麗趕緊圍過來噓寒問暖，“沒事吧，野。”

“姐姐，我說了二十遍了，別這麽叫我。”王野被郝美麗一路“野野”的叫，總覺得自己快成野種了，但人家還就叫得樂意，還越叫越膩歪，王野把一身雞皮疙瘩抖下去，正經說，“我是答應和你試試，但是你這進展忒快了吧。”

整個下午，郝美麗就牽著王野這頭悶牛，在吃喝玩樂上使勁兒造，王野則是全把這當成受刑，一路喊奶奶叫祖宗，把郝美麗的心情消磨了一大半。

“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嗎？”郝美麗找了個店前的躺椅坐著，一臉不爽，誰出門樂意帶個哭爹喊娘的男朋友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搶親呢。

但是，貌似也沒什麽不對。

王野看見終於停下來，連忙一屁股戳在躺椅上，伸了個懶腰抱怨：“我打球也沒這麽累。”打球覺得時間不夠，陪女生逛街就度日如年，正拿眼亂掃，就看見一個穿白卦的影子進了不遠處的胡同。

秦歌？

王野伸著脖子往那瞅，郝美麗也往那看，但是她看得時候，秦歌早就進去了，所以啥也沒看找。

“你知道我家？”郝美麗心裏泛起一點難得的歡樂，難道王野還打聽過自己。

“啊，你家在那啊？”王野眼睛還在往裏瞅，恨不得把胡同拿眼皮扒開，好看個清楚，下午算是跟秦歌鬧了不愉快，不知道那秦狗是不是還在生自己氣呢，生氣的話腳上會不會腫啊？

郝美麗自然不知道王野腦子裏想什麽，隨口說：“我們家的店就在裏邊。”

王野跟著點頭，隨後“咦”了一聲又搖頭：“你家的那家酒吧不是在其西路？”

“這裏還有一家。”郝美麗轉過身子，買了兩杯奶茶，王野還算眼尖，搶先把錢付了，雖然沒談過女朋友，但是這點的做男人準則，自己心裏還是通透。

郝美麗見王野也不是不開竅的人，抱著奶茶美滋滋又說：“這個店是我嫂子管著的，我嫂子人美，又會穿搭，你看看我。”郝美麗指了指自己，試圖把王野還在不死心的眼睛掰回到自己身上。

王野沒辦法，只能盯著郝美麗卷翹的發梢看。

“我這一身就是嫂子選搭，是不是特成熟！”郝美麗幹脆站起來，圍著王野轉圈，王野捂著嘴倒是看得挺仔細，最後說了句：“還成。”

不得不說，郝美麗的嫂子在如何抓住男人眼球上，很會下功夫。

等到算是肯定的誇獎，郝美麗又把王野拽起來，“我知道新開了一家小吃店，身邊的閨蜜都往那奔，走呀。”

王野臉上不願意了：“晚飯我得回家吃。”

“為啥，出來玩不吃飯可不行。”

王野把自己往外拱了拱，費了點耐心：“郝美麗，我晚飯得跟我奶奶一塊兒，她上年紀了，不跟我在一塊兒她不踏實。”

郝美麗想也沒想：“你爸媽不能跟她一起嗎？”

王野摸了摸鼻子：“離婚了。”

——

臨近冬天，天黑得早，秦歌揪著海報轉了一大圈也沒見著那個健身房在哪，胡同裏面倒是一些不三不四的混混比較多，想問個路，怕攤上麻煩，就閉了嘴，直到穿著胡同過去了，也沒看見身材漂亮的。

兜兜轉轉秦歌順便又去東路街逛了逛菜市場，摸清路線，晚上六點才回了王野家。

回去的時候，王野已經在廚房摘菜幫忙了，看見秦哥回來就點了下頭，沒說別的。

王淑芬在院子裏躺在棉被墊的竹椅子上，看見這兩個人的氣氛有點不對勁，不點破，而是讓秦歌先去洗手，自己錘著腰站起來，誇道，“小秦子上次給我買的藥頂好用。”

秦歌正洗手呢，扭過頭來笑：“我是上次見您那盒吃完了，和王野一塊去的。”

王野聽見秦歌有功分一半，應該是已經不生氣了，自己也抹下臉，嬉皮笑臉附和：“還是秦狗心細，實在！”

晚飯又是一團熱熱鬧鬧，王野還給秦歌多夾了幾塊豬頭肉，雖然對方後來沒吃，王野仍然感覺心意已經直達對方心窩子底，才最後風卷殘雲，心滿意足把那幾塊肉下了肚。

收拾得時候，王淑芬想起個事兒來：“大寶啊，你下午幹嘛去了？聽李嬸說看你跟個小姑娘逛街來著？”

王野家距離下午陪郝美麗瘋玩的地方不近不遠，大家又都是鄰居，被瞧見了王野也在意料之中，心底早就編好一套詞兒，穩得一批張口就來：“學校不是表演節目有租的衣服，幫著同學還衣服來著。”

王淑芬心裏頭精明：“怎麽就你倆啊？是你幫她啊？別人為什麽不幫他啊？”

王野本以為一句就能堵上自家霸王花的嘴，哪成想這一頓問句下來，直接傻眼。

秦歌心裏好笑，還是處於道義替他打掩護：“奶奶，半路碰上的，王野就順便搭把手，讓李嬸看見了。”說完擡頭看王野，對方真誠感謝的眼神被秦歌回以微笑。

“哦，那就成，你要是早戀奶奶也不說你啥，關鍵是品行樣貌一個都不能比咱小秦子差！”

王野頭點著，嘴裏順著，匆匆把碗撈出來歸位，拉著秦歌就往屋裏跑。

等關上門才說：“奶奶怎麽還把姑娘拿著跟你比上了。”

“人太優秀，沒辦法。”秦歌坐在椅子上，開了臺燈，口氣莫名帶了點兒好奇，“怎麽樣啊，是不是感覺小女生特好。”

“好啥呀，”王野一頭撞在床上，像是找到槽口，開始向秦歌吐苦水，“郝美麗逛街的體力真比不了，兩條街，腿顫。”

秦歌笑罵他沒出息，就開始不再過問，悶悶地開始看書，王野看他沒動靜，小心試探：“你不生氣了吧？”

“你還知道我生氣？”

“肯定啊，郝美麗之前就針對你，現在我和她談朋友，換成我我肯定也不樂意。”

秦歌失望搖頭，這個傻子做題時候精得不行，在處理問題上木訥的要命，不過反正細水長流，自己就死守這，有事沒事撩撥一下子，就不信王野不明白，自己用筆敲著桌子，自個兒琢磨正帶勁，王野把頭探過來，“真沒生氣？”

因為距離太近，王野看見秦歌嘴上的兩片肉。

突然開始饞肉。

“我下午好像看見你了。”王野把頭轉過去，岔開話兒。

“我是出去來著，找健身房，打算練練身上，不然就這點兒小肌肉，太寒磣。”秦歌繼續低頭，又順便一提，“以後早上就不用背我了，我打算先去小菜市逛一圈，然後騎車上學。”

“別呀，你這不還是生氣嗎？我跟郝美麗也就幾個周的事兒，原本也是答應試試，我肯定不喜歡她，到時候實踐也實踐了，我再拒絕她，她也不說什麽了。”王野自己拽了個凳子坐在秦歌旁邊，還在解釋，“你看這樣... ”

秦歌沒等他說完：“你們現在要是男女朋友，接她上學這點，你得做到，你不盡全力試試，怎麽知道最後會不會喜歡她。”

王野沒話說了，反正就強調一點：“我就算喜歡你，也不可能喜歡她。”

秦歌耳朵紅了紅，話裏帶笑：“走著瞧唄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約會時間餘額，只有一天啦！！！

王野馬上回歸啦！！！

王野馬上吃醋高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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